这下其余举子也吓尿了。
朱桢却继续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可笑的是,就算他们群策群力,依然还有几道题不会做。于是他们又将这几道题分别请教几位算学名家,才得到了全部的正确答案。”
说着他扬起手中厚厚的案卷袋,高声道:“这是涉事举子和那些算学名家的口供,以及相关物证,请父皇明鉴!”
朱元璋点点头,吴太监赶紧快步下了金台,接过六王爷手中的卷宗,转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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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板翻看卷宗的时候,奉天殿广场上针落可闻。
刘三吾等人都快要窒息了,他们飞快的交换着眼神,绞尽脑汁的寻思着对策。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多年高强度的批奏章,让朱老板的浏览速度远超常人。他很快便看完了卷宗,抬起头来冷笑的看着金台下的众生相,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好啊,当年咱就嫌科举乱象重生,根本无法为朝廷选才,所以才停了它。然后你们就想方设法,苦苦求了咱十二年,说什么唯有科举才能公平选才,给天下豪杰一个进身之阶,让大明长治久安。”说着他将手中的卷宗重重丢在金台上,勃然作色道:
“禁不住你们软磨硬泡,十二年后咱终于给你们重开科举了,结果你们就是这样公平选才的?科举到底是谁的进身之阶?!”
“皇上容秉!”眼见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吏部尚书茹太素,只好出班高声道:“兹事体大,必须要经过全面慎重的调查,有了确凿无误的证据,才能下结论呀。而不是仅凭现在这样,只靠几个人的口供,就要把整整一科的考官与举子,全都打翻在地啊!”
废除宰相之后,吏部尚书就成了文官之首,他不出头谁出头?
“茹太素伱不要不懂装懂,口供是要看价值,而不是多少的。”朱桢冷笑一声道:“譬如那些算学家,从来没有见过会试的考卷,但他们每个人默写出的那些题目中,都不多不少正好有一道,跟考卷上的大题,完全一致,连数都不带变一变的。”
“而这些题目,还有他们给的解法,又恰好出现在涉案考生藏匿的小抄上,这难道会是巧合吗?!”朱桢冷声质问茹太素道:“我素来敬你人品方正、刚直不阿,请你摸着良心回答本王,听了这些还认为他们没有作弊吗?”
“这……”茹太素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才道:“听起来好似煞有介事,但不能只靠这点间接证据就定罪!还是那句话,兹事体大,必须慎之又慎。”
“茹部堂说的对!”这时,左都御史詹徽也出班支援道:“根据本朝的诉讼回避原则,楚海滇王殿下既是出题人,又是国子大学的祭酒,理当回避此案!所以他审讯得来的口供证据,都要存疑,不能直接取信。”
“……”老六也不反驳这话,反而深表赞同道:“当然还要彻查,但不能光你们自己查,本王同样信不过你们,还有韩国公、信国公、五军都督府都要一起来。最好我大哥领衔,来个十堂会审。怎么样,这下排面够了吧?”
“这……当然好了。”詹徽自然也无法反驳老六。
“那现在怎么办?”负责主持殿试的汤和,眼看着太阳已经老高,硬着头皮问道:“皇上,这殿试还考吗?”
“考个屁呀还!”朱元璋没好气道:“先把这些举子,还有那些考官,全都收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