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狗立刻说:“我不!我就要它!婶子,你说个数,算我便宜点就行,我还非它不买了。”
“你……到底买它有啥用?”
张二狗神秘莫测一笑:“山人自有妙用,大娘,你就把它紧给我吧。”
大栓婶说:“我才不呢,我还指着它给我家的几头母猪配合的,每年可以产不少的猪仔。”
海亮娘越是不卖,张二狗越是着急,说道:“那我出五百,五百行不行?”
海亮娘摇摇头。
“六百,六百行不?要不七百?好吧,我咬咬牙,一口价,八百行了吧?而且我答应你,以后只要你家的母猪,我可以免费让它配合,随叫随到,行不行?”
海亮娘愕然了,八十年代初,猪肉还不值钱,也就块把钱一斤,一头成年的毛猪卖个二三百就不错了。
大公猪也超不过四百,张二狗竟然一口价出到了八百,真他娘有俩遭钱没地方花了。
海亮娘看着二狗着急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可又想不到他拉走一头猪能干啥坏事?
这是猪,又不是豹子,不能吃人的。
这时候,海亮爹王庆祥从医馆回来了,背着手路过猪圈。
猛地看到王庆祥,张二狗跟看到救星一样,上去拉住了王庆祥的手,将自己要买走那头大猪的事情跟王庆祥说了一遍。
张二狗知道王庆祥心眼软,见不得可怜人,张二狗苦苦哀求,一口一个庆祥伯,喊得王庆祥没了脾气。
最后王庆祥大手一挥,冲媳妇道:“海亮娘,给他,亮他不会用一头猪做坏事。”
海亮娘别看彪悍,平生最听王庆祥的话。
男人说东,她不敢说西,男人让她打狗,她不敢骂鸡,王庆祥说鸡蛋是树上结的。海亮娘立刻随着男人的话道:我见过,还是带把滴……。
总之,女人对男人是言听计从。
因为男人在村子里的威信跟女人有很大关系,首先自己要尊重自己的丈夫,别人才能尊重。
自己的丈夫自己都不当回事,别人就更不当回事了。
海亮娘没办法,虽然舍不得,可男人发了话,她也只有照办:“那好,拉走吧,先说好,以后这猪出了啥事,可别找后账。”
张二狗乐得屁颠屁颠的,赶紧拿出一叠票子,仔细数了数,整整八百块,交在了海亮娘的手里。
卖掉一头公猪并不怕,凭借女人的技术,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培养一头新的公猪出来。
张二狗屁颠屁颠将大猪从猪圈赶出来,啦啦叫着,将大猪牵走了。回家以后赶进了自己家的猪圈里。
张二狗家的猪圈荒废很久了,从前,唯一的一只猪崽子也被他当做赌注,压在了赌桌上。
把猪赶进猪圈,张二狗拍拍手掌上的泥,就像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样愉悦。
第一步计划终于成功了,果然是一头好猪,年轻力壮。
他的娘大栓婶正在西屋里织布,织布机光当当,光当当响个不停。
忽然,她发现儿子张二狗赶着一头猪回了家,大夯婶吓一跳,还以为张二狗手脚不干净,从哪儿偷了一头猪回家。
女人赶紧从织布机上下来,提上鞋子冲出了屋子:“儿啊,你从哪儿弄来一头猪?你这是要干啥?”
张二狗沾沾自喜说:“娘,你别管,你儿子要发财了。”
“发财?发什么财?你不惹祸娘就烧高香了,快告诉娘,这猪是不是你偷来的?赶紧还给人家。”
张二狗非常生气:“娘,你放心,这猪是我买的。”
“啊?你哪儿来的钱。”
“借的呗,娘你别管了,我是要挣钱,又不是败家。”
既然儿子这么说,大栓婶也就放心了,她渴盼着二狗赶紧成人,赶紧懂事,赶紧从赌桌上下来,早早成个家,娶个媳妇。
自己想抱孙子都要想疯了。
小燕的死同样在大栓婶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疤。
那是个多好的女孩子啊?心甘情愿跟儿子过日子,本来都怀了孩子,但是却被二狗打掉了。
再后来,小燕住进了土窑,为了报复,甘愿作践自己,被砸在了土窑下面,作孽啊。
他觉得儿子二狗再也遇不到那么好的女孩了。
张二狗将大猪买回家,接下来,就是该怎么做生意了。
想要做生意,就必须要学会宣传,学会吆喝。没有做不成的生意,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只有不会吆喝的人。
张二狗是聪明的,在炕上考虑了一晚,终于想到了将公猪推销出去的方法。
半夜里,他趴下了土炕,写了很多小广告,准备天亮以后贴满大梁山的村子。
他的广告是这样写的:现有公猪一头,专配优质种子,一次保成收费十元,三次不成退款,包您人来人欢笑,猪去猪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