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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部中弹并不是致命伤,而且高空堕楼的时候被低下的绿化带拦了一下——所以说,她的死因应该是,嗯,心脏麻痹猝死。”
方静竹看着张大勇那张正经到无奈的脸,摇摇头,轻声道:“队长,你别骗我了。李菲儿就是被我打死的……我上警校学过,就算中弹位置不在要害,重击后引起的血栓和输氧倒流,也是能致死的。
我没事,真的……”
“小方,你的提议,我和领导们郑重考虑过。虽然你和李菲儿是有亲缘关系的表姐妹,且年纪相仿。但是化妆技巧再高超,也不可能在人家当父亲的面前以假乱真。这个行为太冒险了。”
“队长,我又不用跟他拉家常。只要‘李菲儿’出现,换回小姑娘。之后的——”方静竹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样。
“荆轲刺秦王为什么不成功?”张大勇伸手拍在方静竹的肩膀上,这一问,让方静竹不明所以。
队长语重心长地说:“书上说,荆轲图穷匕首见,先是一把抓着秦王的袖子,然后才动手。如果他当机立断,一刀往心口刺过去——
史学家说,荆轲之所以有这个动作,是因为他的本意是试图挟持。他再给自己找一个全身而退的方式。”
方静竹轻轻哦了一声,她已经明白队长想说什么了。
“连赫赫有名的刺客都会在执行任务之前给自己留条后路。小方,你呢?你这么做,知道自己会死么?就算孩子救出来了,你落在李志雄的手上,还有活路么?”
方静竹沉默了一会儿,笑着挑起唇:“他是我舅舅啊。”
“你放屁!你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么!”张大勇很少这么激动,也许在之前选定人员的时候,他是很看好这个看似迷糊,但立场坚定的姑娘的。可是现在他后悔了,他没想过她会这么搏命。
“舅妈没说起过……”
“你妈妈为了让弟弟迷途知返,把他藏在老家的货举报了。结果触动了李志雄的上家,为了向大佬明志,他亲手打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是么?”方静竹游了下眼睛:“那我也打死他的女儿啊。队长,你就当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吧。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一早,按照他们要求的地方,我去换人质。”
张大勇离开后,方静竹在李菲儿的遗体前站了好一会儿。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不知道姐姐举手投足之间该是什么模样了。要怎么模仿,才能回到那么亲密无我的关系呢?
她在道儿上的代号叫平姐,取的应该是母亲李丽萍的平。
方静竹想:可能她,其实一直都很想回家呢?
***
回到楼上病房间,方静竹刚想推门进去。可是一眼瞄到里面坐定的身影,她犹豫着退了回来。
冯写意逃了八年,便是在意了八年。
这一刻,谁该守在他身边,谁又该默默离去不打扰呢?
方静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的。
“方警官!”
饶是她轻手轻脚地来而又去,坐在冯写意床边的唐笙还是洞察到了!
她追了出来,脸上尽是泪痕和疲意。
“抱歉白太太,我们还在部署计划。暂时没有新进展……”方静竹说。
唐笙脸上的表情一纵转瞬了黯然,但还是强撑着客气的微笑,寒暄道:
“方警官,其实我……是我女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别说这些了,我们也想尽快把孩子救出来。”方静竹难以自禁地往病房窗口里看了一眼。冯写意还没有醒,输液管孤单着滴滴答答的声音。
“另外,白先生呢?”
“他……”唐笙摇摇头,她不好意思说白卓寒无法完全相信警察,自己的女儿,他总得想招做两手准备。所以只好搪塞道:“他可能想一个人冷静一会儿,随他去了。刚才的事,真的很抱歉。其实方警官你可能不了解,我们跟写意之间——”
“白太太,你们的过去我不了解也没有心情去了解。但你先生一脚踹断了他三根肋骨,这要是送到刑侦科鉴伤,少说也是中度创伤级别够拘留的!我只是站在警察的角度来说这番话,至于躺在里面那家伙醒来要不要追究责任,我做不了主。”
“方警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和他……所以我希望能代表我先生,向你们道歉。”唐笙的眼睛红了红,柔弱的口吻倒是很真挚。
然而这一番话倒是叫方静竹心里更难受了——
“你误会了,我和冯先生只是朋友。”
“那……他昏迷时叫的静静,是不是你?”唐笙一问,方静竹心里一沉。
“我……”
“方警官,你进去看看他吧。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因为我的身份和立场,可能会让你觉得不管怎么做都矫情。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虽然我也不清楚,找到他以后做什么呢。
看看他过得好不好?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这些想法,对他来说只能是负担和压力。
写意从来不是个假装坚强的人,他是真的很坚强。而我……我们只想告诉他,我们等他回来,并不因为他是恩人。而是因为……他是家人啊。”
唐笙捂着嘴,泪水纵横过她憔悴的脸庞。摇摇头,她转身逃开,只留给方静竹一个不知作何安慰的背影。
世事无常至此,谁欠谁的有必要分得那么清么?
方静竹想:也许冯写意所做的一切,从来也不是为了赚取你们的泪水和感激。他也把那孩子当女儿,把你们当亲人才是。
走进病房,方静竹坐在被唐笙暖了几小时的椅子上。
昏睡中的男人安静得就像一幅画,不动不说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欠揍了呢。
“大叔。”方静竹捉起冯写意的手,小心地避开输液管,凑在唇边吻了吻。
“大叔,截止到今天,我们两个认识了二十七天零八个小时。我今年二十七周岁,还有四个月过生日。
如果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让我用这二十七年的生命,换我认识你的二十七天,我依然满满都是心甘情愿。”
说好的不想再流泪,一旦哭肿了眼睛,天亮还怎么上妆去执行任务呢?
方静竹皱了皱鼻息,把眼泪擦在冯写意的手臂上:“大叔,我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我小时候可是很可爱的,比你的小公主可爱多了。
而且,我十岁的时候,你也只有二十岁。完全可以等我长大的嘛……
如果早点认识我,说不定你曾经的执着曾经的弯路就都不会坚持下去。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你那么用心去争取与呵护。
人之所以辛苦,不过就是惦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大叔我没有你那么强大。现在,你的家人们来接你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孤单了,所以我……该走了呢。”
方静竹吻了吻冯写意的睫毛,徘徊了几秒,终是不忍离去。最后绕过脸颊,再最后,撅住他的双唇……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方静竹站直身子,理了理衣冠。转身而去,不留一点犹豫。
***
“看到前面那个人了么?他叫倔头,是李志雄手下的得力干将。”警车上,张大勇摘下望远镜,定格方位指给方静竹看。
此时的方静竹已经换上了李菲儿那身黑色的大衣,留着一样的发型,静静坐在车里。
“按照他们的要求,今早七点半,就在这栋废墟工厂里的空地上交换人质。跟我们想象的一样,李志雄不会亲自过来。但是没关系,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只是要把孩子救出来。
不要等他们走近观察你,只要孩子安全出现,就行动。”
方静竹点点头:“队长,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枪就藏在手套里,李菲儿断指的特点倒是派上了用场。
“差不多了,下车。”部署好一切,张大勇拎着个巨大的喇叭,同时押住方静竹的肩膀推开门。
扬尘的厂院,嚣张的钢筋。城市里另有一番天地的废墟,好像能把所有的罪孽都掩盖殆尽。
方静竹全程垂着脸,话也不敢多说。为了不穿帮,她的嘴角唇边故意做上了特效的受伤妆,可以让人误以为是因嘴里有伤才不方便开口。
倔头那边也有一个面包车,后门对着这厢。按照约定,小姑娘此时就应当被锁在里面。
“人我们已经带来了!孩子呢!”张大勇亲自带着方静竹上前,距离十米的时候,双方自觉停息脚步。
方静竹被左右两个警察掺押,她必须表现得又焦急又期待,且不能刻意回避对方的目光。
倔头指了指身后的车厢,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方静竹脸上移开过。
“你把孩子放下来,让我们看看。”张大勇冲着那边喊道,“我们要先确保孩子安全。”
倔头呸掉烟卷:“你先把我们平姐放过来。”
“不行!你先开门!”
倔头冷笑一声,从小弟手里接过一瓶不知道什么,唰一声扬在车门前!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汽油的味道!
“你先放手,我们再开门。”
“你!你们这是不讲信用!”张大勇气红了脸,可又能怎样?人家可是毒贩唉!
递了个眼神,他示意两个警员放开手,让方静竹慢慢走上前去。
短短十米的距离,像极了平缓绵绵的一条生命线。
方静竹捏着手里的枪,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精神振奋的鼓点上。
“站住!”还有五米远的时候,倔头突然抬起枪,指着方静竹道。
完了!难道看出来了?
方静竹的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就在这时,倔头一挥手,身旁的小弟打开了面包车的后备箱。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
一筐血糊糊的东西被推倒在地,当时整个场面上的空气都凝重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警官,”倔头叫小弟从那一堆烂肉里拽出一坨猪大肠,“这是要顺道帮人家送货来着,哈!不小心开错车了!”
看清那坨东西真的是猪下水,包括方静竹在内的一众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但与此同时,方静竹也终于意识到了——
上当了!
不管自己的妆容到底像不像经过审讯后的李菲儿,但在看到不明尸体那一瞬脸上的震惊和担忧,终是假不来的。
张大勇强装镇定:“可恶!孩子呢!”
“我们大哥说了,孩子在很安全的地方。但是你们只能派一个人去接她回来。”倔头用手枪坨蹭了蹭油腻腻的脸颊。
“你少废话!现在我们人都带来了,孩子在哪!”
“警官你别急嘛。既然大小姐已经回来了,我们当然不会伤害那小孩。”倔头上手一把按住方静竹的肩,虎口的力度明显已经传递了危险的讯号,“只不过,老大听说,他多年未见的外甥女也当了条子是不是?
不如你们派方警官出来,亲自去接那小姑娘?都是一家人,也好坐下来叙叙旧嘛。”
说话间,倔头手起枪鸣,场面只在瞬间混乱成殇。
早已埋伏好的特警四下涌上,击毙三人的同时——也宣告了任务的当然失败。
“妈的,这帮畜生实在太狡猾了。”
“队长,你说人质会不会已经被撕票——”
“别瞎说,没到最后一步不要自乱阵脚。”
方静竹站在硝烟弥漫的场地中间,脑中乱乱的只有一个念头。
白箫是不是死定了?
她……要怎么去见冯写意呢?
地上的电话滴滴作响,是倔头的。
来电显示的名字一闪一烁的,BOSS。
方静竹蹲下身,捡起来。
对面的声音冷冰冰的,一字一顿扎彻骨似的。
她用力调整了一下呼吸,喂出第一个字。
“你就是方静竹?”
“李志雄你的女儿是我杀的,放了那个孩子,我任你处置!”
“你这丫头,跟你父亲一个样。很好,罗星石灰厂,地下通道。一个人来,我看看是你先赶过来呢,还是那小丫头先断气!”
扔下电话,方静竹跳上一辆车就走。
“小方!小方你去哪你给我回来!”
眼看方静竹失控而走,张大勇整个人都不好了!人民警察有组织有纪律,这不是在拍蜘蛛侠好么!
“这死丫头!到底去哪了呀?”
“队长!”一个警员匆匆过来:“指挥部那里有最新情况,领导说让你马上回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
***
T城特案组指挥中心内,特护病房中。
“张队长,你终于过来了!”
张大勇一进门,顿时被面前的几张陌生面孔弄迷糊了。
首先是床上躺着的一个浑身包扎白布的伤员,看不出年龄甚至看不出性别,只露着一双桀骜坚定的眼睛。
局里的领导介绍说:“这是我们的特派卧底人员方秉年,能够从这么危险的境地里将他救出来,全靠我们这次侦查任务里的两个新人。她们三个月前潜入李志雄的会所,打着擦边职业的,进入犯罪组织内部
——”
说话间,一左一右两个身着制服的少女上前来。
“所以,这二位就只之前派遣过去,准备跟方静竹接头的同事?”张大勇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姑娘,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像小松似的比肩排立。
啪嚓啪嚓两个军礼,姑娘们敬得笔笔直。
“10E特种部队突击团一等兵,编号1022368云小琼。”
“10E特种部队侦查组特派侦查员,编号1022333傅婷月。”
局里领导继续介绍道:“张队长,既然军方已经接手,这个案子就交给他们吧。现在李志雄已经是强弩之末——”
“开什么玩笑!我手底下还有个警员在李志雄那。交给军方是什么意思?不管小方的死活了么!”张大勇毕竟是方静竹的老师兄了,虽然平日里对她严厉有加,但真遇到事儿的时候怎么都走心啊。
“张队长你先冷静点,李志雄现在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一个孩子一个姑娘在他手上,光用想想也知道很危险。我们调用军方,就是为了考虑万全之策,而且——”
就在这时,有警员引着三个人进来。
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张大勇只认识白卓寒。
另外一个男人四十几岁,风度怡人,气质优雅。看起来不像官不像商的,实在猜不出来是干嘛的。
局里领导介绍到——这位程先生是专门从外地赶回来的。
要对付李志雄,可能就只剩下最后一张王牌了。
“你好……你是静静的领导对不对?”跟着两个男人进来的女人,五十多岁的样子,憔悴而苍白。
她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抓住张大勇的胳膊。
“阿姨你是?”
“我是李丽萍,静静的……舅妈。”
“好了,接下来的行动,麻烦大家听我指挥。”程风雨也是很无奈了,明明说好退休后陪着一家人去加勒比海钓龙虾——话说加勒比海有龙虾么?
“程先生,”白卓寒把他拽到两步之外,“我郑重地请求你,除了我女儿之外,那个女警……也不能有事。”
“我了解。”
“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有机会把冯写意打包推出去了。我可不想看到我女儿将来屁颠屁颠地照顾他孤独终老。”
程风雨:“……”
***
这里就是什么石灰厂?
方静竹把车停下,调整了一下手枪的位置。
空荡荡的,连个活人都没有的感觉。
她很快找到了低下入口,长长的隧道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化学药品气。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里很可能是李志雄用来淬炼毒品的制造厂。
该死!小姑娘到底在哪啊!
方静竹想:你要是活着,倒是给姑奶奶哭一声啊!你看你妈多绿茶婊,除了会哭,啥都不会好不好!
结果还真是,说哭就有哭声传了过来。细细袅袅,跟歌剧院的幽灵似的!
方静竹警惕地端着枪,沿着微弱的哭声走过去。
“白箫!”
一个大大的密室里,小姑娘被人关在像电话亭那么大的密封容器中。
像个罐头里的小丑,哪里还有初见面时牛逼哄哄的样子!
“静静姐姐!”
方静竹跄踉着扑上前去,脚下突然一滑——这是,碰了什么装置?
那一刻,方静竹的心跳几乎都要崩塌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一种蒸馏药品用的真空设备仪器。刚才自己不小心踢到的,就是设定好的开启机关!
她警校毕业,虽然算不上学霸,但物理化学这类的文化课总是要接触的。
以最快速度阅读了机器上的标签,方静竹在心里算了算。
这台机器被抽成真空,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人在真空状态下能活多久呢?这个,可以问问731部队。
方静竹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看着密封装置里渐渐开始感觉到不适的孩子,她迅速扑上前去:“白箫!蹲下!快蹲下!”
还好仪器的隔音不是很好,彼此对话都能听见。
孩子听话地俯下身,方静竹冲着玻璃窗连开了三枪。
厚重的防爆玻璃被打出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却没能透出一丝洞口。
如果还能再有几个子弹——
该死,这枪太小,之前再交换人质的时候方静竹已经开过几枪了!
抡起手枪柄,她照着门一顿烂砸,却丝毫无法撼动!
不行,必须得找到斧子之类的。
“姐姐……为什么我好难受,我喘不过气……”白箫哭喊的生硬明显已经比刚才更脱力了。
“坚持一下!姐姐马上救你出来!”方静竹先去扳装置,巨大的阀门足有几十斤重,凭她一个人的力气简直是蚍蜉撼大树。
消防栓?对,有消防栓的地方不是应该有消防斧……方静竹往墙面上看过去,为什么有一块空间是空荡荡的呢!东西呢?
“你是在找这个么?”身后混重的男音仿佛从高台上飘下。
方静竹凛然一回头——
那张脸,她确认自己应该是在照片上见过。
李志雄手里拎着一把手臂长的斧头,晃了晃。
然后噗通一声,丢进一方水池里。
“你——”
咕噜咕噜的一股白烟冒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难过的化学气息。
硬生生地一块铁疙瘩,就这么沉了底!
“这不是水,而是一种强酸溶液。一般人跳进去,大约需要十五分钟就能溶得白骨都不剩。方警官,你要不要跳进去试试,看你和这个小姑娘,谁撑的时间长些?”
“李志雄你到底要怎么样!”方静竹大喝一声,“放了这个无辜的孩子,李菲儿的命,我替她偿!”
“姐姐……”白箫扑在玻璃窗前,试着把小嘴凑向那模糊的裂缝。
“小妹妹!你别怕!姐姐……”方静竹咬咬牙,捉起墙上的灭火器。
这已经是她此时此刻能找到的,最有利的武器了!
咚一下撞过去。方静竹近乎用了当年十公里沙包障碍的冲刺力度。
裂痕稍微扩大了几分,方静竹只觉得整个手臂都麻了。
还好,有点效果。
挺起腰身,方静竹再次端着灭火器撞上去——
背上猛的一热,是子弹入肉时的灼痛和绝望。
“姐姐!”
“别哭……姐姐没事……”方静竹撑起身子,再撞。
什么疼痛,在时间压缩着生命跟死神竞速的过程中,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身后枪响接二连三,李志雄以变态的心理作弄着她。不及要害,却枪枪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