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素来耿直,大抵是觉得直接说出真相太过残忍,故而她很是体贴地回,“我是将将进来的,断不能听到你们方才都谈论了什么。”
顾青姿松了口气,露了个温雅得体的笑容。
清月瞅着她的笑,又觉得好人就要做到底,于是一向不多话的她帮着补充了两句:“依着我多年的经验,爷其实并不看重外貌,胸大不胸大是其次,主要是能经得起他折腾。”
顾青姿:“……”
还说什么都没听到!
沈容已经起了身走远了些,清月也跟了过去。
看着距离差不多了,主仆二人便说起话来。
“怎样了?”
清月抱了拳,一向沉稳的她,此刻眉头深皱,“属下遣了人私底下找寻了她数日,从那夜政事堂出事起到现在,没能得到半点消息,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沈容的面上平静无波。
又听得清月自责道了一句,“……是属下无能。”
“不怪你,她在我身边伺候多年了,我知道她的能力。若是有心要躲起来,想找出她没那么容易。”他轻声说着话,默了半晌,才接着吩咐,“找吧,我不大喜欢叛主的人。若是能带回就带回,不能带回便杀了。”
生与死,便被他这般平淡讲了出来。
清月顿了一瞬,默默点了头。
待回到案台后坐了,不安分的少女又找起了话题来,“对了,看到清月之后,我忽然想起来了,墨韵似是好几日没看到了。她是去忙活什么事了吗?倒是有些想念她的笑。”
方才那对主仆离得远,她当真是不知道谈论的便是关于墨韵的事。
沈容倒是没半点避讳,直言道:“她背叛了我,我如今也在找她。”
顾青姿吃了一惊,“怎么会?”委实是无法把总是把笑容挂在脸上的温柔小美人与叛主两个字挂上钩,想了想,又慎重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墨韵那样的人叛了谁都不能叛了您啊。”
沈容幽幽看了她一眼,“为何?”
顾青姿一噎,忽地不知这种私密的话能不能说出口。
不过犹豫了一瞬,她又觉得非说不可。
……如今墨韵都被大丞相贴上了叛主的标签,依着他的手段,多半是不能让她活了的;兴许她接下去要说的话,能为墨韵洗了冤屈也不定。
她复把他望了两眼,才贼兮兮地又凑过去了一些,“墨韵喜欢您,她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难不成师兄都没发现她对您的情意?”
沈容一时陷入了沉思。
……他还真是从与跟前这位混在一处之后,才发觉了墨韵的不对劲。
顾青姿见他忽地沉默不言,还善解人意地开解他,“师兄第一次听说了这种关乎情爱的事,一时拐不过弯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有几句话还得说的,女子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他,只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跟前去,哪能还反过来背叛了呢?故而,我觉得师兄您还得从长计议一番,免得冤枉了好人。”
艳绝的男子扯着一抹笑看她,“那么,如果她发现了情敌,且这个情敌她又动不得,便想着借其他的势给收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