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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别闹,再乱动就不给你洗澡了,不洗澡你就只能睡在外面,知道吗？”浴室里不断传来小猫的叫声和明显带着宠溺的斥责。言清菡坐在床上，怔怔的望着浴室门口的玻璃出神，就连被雨水淋湿的头发都忘了擦。

直到现在，她脑海中还满是蓝汧陌的笑容和她温柔的拥抱。言清菡从没想到有谁可以这样轻易的左右自己的情绪，更没料到只是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对蓝汧陌的态度就有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事到如今，她再也无法安慰自己说她对蓝汧陌的感情只有好奇和一点微薄的喜欢。最开始,自己只是纵容她的接近，并不拒绝。可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她对自己的关心,呵护，体贴，想念。

本来的自欺欺人在今晚彻底崩坏，言清菡知道，她喜欢蓝汧陌，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也不知是为什么才喜欢上这样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女人。自己甚至对她背后的故事一无所知，却还是这样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喜欢了。

浴室的玻璃上显现出蓝汧陌为咕咕洗澡的身影，言清菡就这样看着，心里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这是她在结婚之后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也是莫言两家人从未带给她的体会。家，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家。而蓝汧陌和咕咕，是她的家人。

“清菡，麻烦你帮我拿条毛巾好吗？要大一些的。”听到蓝汧陌叫自己，言清菡这才回过神，抓起床边的一条毛巾走过去。只是她似乎忘记了，那是属于她自己的毛巾，而现在，蓝汧陌是要给咕咕擦身子。

“给你。”拉开浴室门，言清菡将毛巾递给蓝汧陌。只是对方并没有伸手来接，而是有些疑惑的站起身，直直盯着自己。“怎么了？”见蓝汧陌朝自己走来，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言清菡不知所措的低了低头。

“清菡总是这么笨笨的，怎么连自己的头发都没擦。”柔软的毛巾盖在头上，使得有些微凉的发丝与头皮接触，带来一阵冷意。言清菡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还没等她缓过来，身子已经被蓝汧陌轻轻抱住。

“虽然我身上也不热，只是我想，如果有我抱着清菡，你就不会冷了。”蓝汧陌柔柔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因为两人都穿着在家的平底拖鞋，也就导致言清菡比蓝汧陌矮了两公分。她缓缓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她正认真仔细的为自己擦着头发。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蓝汧陌脸上的表情却好似在处理公务一般。

“清菡为何盯着我看呢？”察觉到言清菡过于专注的目光，蓝汧陌轻声问道。她伸手拂过对方不再滴水的头发，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你...”一个你字吐出口，就再也说不出下文。言清菡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呐，清菡来帮我给咕咕洗澡吧，好吗？”听蓝汧陌这样说，言清菡点点头，把视线落在咕咕身上。这会，那只小猫正歪着身子用屁股支撑着身体坐在小小的绿色盆里，黑灰相间的毛还有身下的白毛湿哒哒的黏在一起，脸上隐约带着几分好似被忽略的委屈。

许是发现自己正在看它，小猫忽然伸出两只小肉爪摸摸脸，像是在整理头上的毛发。言清菡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越发肯定咕咕的一举一动都是和蓝汧陌这个主人学的。记得上一次，某人在和自己洗澡的时候也是格外注意头型。

“清菡在笑什么？”听到言清菡的笑声，蓝汧陌扭头问她。

“你的猫很可爱，我总觉得，你们两个有些相似。”

“原来清菡是在笑咕咕和我像。其实这个小家伙只和我在一起两年的时间，那天去宠物店本来是想买只狗的，结果它看到我就咬着我的鞋带不放，我就只好买它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们两个倒是有缘的很。”

“没想到清菡还相信缘分这一说，其实这个小家伙不过是看我顺眼，才会赖着我而已。既然清菡信缘，那你认为我们之间的缘分又是怎样呢？”

“你和我...”言清菡说着，看了眼专注于替咕咕洗澡而没有看自己的蓝汧陌。“你我，应该是孽缘吧。”“哦？是孽缘吗？我本以为清菡会说些什么命中注定之类的甜言蜜语，结果却是把孽缘两个字安在我头上。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是件痛苦的事吗？”

这时，蓝汧陌忽然转身抱住言清菡，把身体窝进她怀中，低沉的声音里略带几分失望。“蓝汧陌，和你在一起并不痛苦，相反的，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只是我们都是女人，而且...”你我不会有未来这半句话言清菡并没有说出口，而是被她埋在心里。

纵然这一切都是事实，她却不想当着蓝汧陌的面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听了会难过。

“而且什么呢？清菡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心？”

“我只是不相信社会和舆论。”言清菡说完，微微皱起眉头，她感觉到蓝汧陌抱自己抱的越来越紧，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清菡，我没办法控制你的心，更无法左右你的思想。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离开我，我只希望原因是你讨厌我了。”

“蓝汧陌...”

“嘘...别说话，让我亲亲你，好吗？”

“嗯。”

得到言清菡的首肯，蓝汧陌笑着，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额头上。因为闭着双眼，所以言清菡并没有看到对方眼中闪烁的不安和忐忑。

“好了，快给咕咕洗澡吧，不然过会这个小家伙又不老实了。”蓝汧陌用右手将盆里的水往咕咕身上撩去，之后又给它涂了一些沐浴露。因为言清菡不养宠物，所以也没有准备猫咪专用的洗浴用品，只好用人的暂时替代。

见蓝汧陌用一只右手忙活着，言清菡将视线落在她那只戴着黑色棉布手套的左手上。她真的很好奇那只手究竟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蓝汧陌要那样藏着掖着。只是想到对方曾经给自己的承诺，言清菡将满口的疑问咽回肚里，继而挽起自己的袖子，加入到给咕咕洗澡的行列中。

很快，小猫身上的毛发渐渐有了原样，脸上沾着的一些泥水也清洗的干干净净。言清菡找来另外一条毛巾将咕咕包好，紧接着和蓝汧陌一起回到房间里为它吹身体。很显然，蓝汧陌经常给咕咕洗澡，这只小猫也非常懂事，很爱干净。

看它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由着蓝汧陌和自己给它吹理毛发，言清菡觉得咕咕就像是自己和蓝汧陌的孩子，需要她们两个共同照顾。当然，这个想法才萌生出来，很快就被她自己从脑海里抹去。真是...太羞人了。

“咕咕又变得干净了哦，来，让妈妈抱。”见咕咕洗得干干净净，蓝汧陌把它抱起来，笑着亲在它额头上，而那只小猫竟在此时伸了伸舌头，一副贪婪的模样。看见这幕的言清菡皱起眉头，起身走去浴室将里面凌乱的物品摆放好，时不时用余光去瞄在沙发上和咕咕玩耍的蓝汧陌，心里隐隐泛酸。

她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和一只小猫吃醋？